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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癡嘿嘿一笑,在宋玉龍面前盤膝坐下:「不愧是當掌門少爺的聰明人,知道我們是有所爲而來。只要你繼續保持這麽爽快的作風,咱們就可以皆大歡喜了!」

  宋玉龍無言苦笑著。

  小癡故意客氣地笑道:「今天我們兄弟來此呢,是有一件小事,想請教掌門少爺閣下!」

  宋玉龍見他突然變得如此客氣,心情非但沒有感到輕鬆,反而直覺到大事不妙了。

  他心驚肉跳的反問道:「你們……想問什麽事?」

  小癡咧嘴笑道:「就是關於你如何謀奪了崆峒派掌門之職的這件小事。」

  宋玉龍臉色刷地變白:「你……你在說什麽?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

  「不懂?」小癡皮笑肉不笑道:「說不懂也沒關係。」

  忽地——

  小癡猝然揚手一扯,硬生生將宋玉龍的左耳撕了下來.宋玉龍沒想到前一刻還見小癡笑得那麽愉快,下一秒他卻已經動手撕下自己的耳朵。

  「嗚……」

  宋玉龍殺豬般的慘號尚未出口,小癡已經點了他的啞穴,那聲哀號於是變成了悶聲的呻吟。

  宋玉龍雖然叫不出聲,但光從他那種五官扭曲、面頰不住抽動的表情看來,就知道他絕對痛得很厲害。

  郭家三英也被小癡的出手嚇了一跳,他們沒料到向來喜歡開玩笑的小癡一旦橫起來,竟也如此狠辣。

  「嘖嘖……。」小秋裝腔作勢的搖頭道:「剛剛你還說我很『殘』,其實你比我更『酷』。原來,你的嗜好是研究如何將活人淩遲呀!」

  宋玉龍雖是痛得死去活來,但這幾句話卻是一句不漏的全聽清楚了,他的心,不由得掉進了冰庫。只見他張大嘴巴喘息著,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恐懼,渾身更是不由自主的瑟瑟發起抖來。

  他這模樣,連郭家三兄弟看了都有些不忍,小癡卻拿著那隻血淋淋的耳朵在宋玉龍面前晃來晃去。

  「現在,你大概有點懂得我想問你的事了,對不對?」這小子仍是一派笑容,口氣溫和的問著。

  宋玉龍口不能言,身不能移,但是那個腦袋卻拼命點個不停。

  「很好!」小癡抛掉手中的耳朵,拍開宋玉龍的啞穴,笑吟吟道:「你果然是聰明人!現在,你可以慢慢地、仔細地說。並且要記得,可得老老實實的照實說,千萬別想耍花樣。否則,你的耳朵、眼睛,隨時會有脫離原位的可能,瞭解嗎?」

  小癡雖是笑得那麽和藹可親,但此刻他的笑容看在宋玉龍眼中,卻像是冥府閻君宣判時的恐怖獰笑!

  宋玉龍啞著聲音,顫抖道:「我說!……我一定照實說!」

  他吞口口水,喘息了一陣,接著娓娓敍述道:「大約在四年前,我在蘭州城外遇見重傷的吳掌門,因爲一時不忍,就把他扶入城內找大夫醫治,但吳掌門終究還是重傷不治。他在臨終之前,盡全力寫下一封遺書,交待他遇害的經過,以及有關掌門之位交接的一些事項。然後,他將遺書和掌門令符交給我,托我轉交給本派的梅長老……」

  小癡嗤弄道:「崆峒派有你這種人真是家門不幸!」

  小悅問道「既然吳掌門叫你來此找的是梅長老,你又是如何和屈無常他們勾搭上,自己幹上了掌門呢?」

  宋玉龍舔舔乾裂的嘴唇,畏縮道:「因爲……,當初吳掌門的遺書是在大夫家裏寫就的,那時由於吳掌門的情況危急,而且時間不多,所以無暇給他準備信函,他就直接用大夫開藥方的短箋留書。那種短箋因爲紙張不大,所以吳掌門的遺書寫了好幾張才寫完;事後,我發現吳掌門交待遇害經過和傳位之事,恰好寫在不同的紙箋上……」

  「所以……」小癡接口道:「你這小子心生貪念,扣下了有關掌門之位接交事項那部分,帶著另外半封遺書和掌門令符找上山來,決定自己稱王,是也不是?」

  「正是如此。」宋玉龍點頭呐呐道:「我原以爲,有了吳掌門遇害的那部分遺書和令符,要崆峒派相信吳掌門親口傳位給我,應是很容易的事情。」

  郭英豪忍不住嗤聲道:「你想得倒美。人家堂堂一大派的掌門傳接,豈是憑你空口白話就能隨便認定的!」

  宋玉龍歎口氣道:「我也是到了這裏才發現,事情並沒有我想像中容易。可是,我既然已開口說謊,就算不容易,也只好一口咬定,繼續裝下去。」

  小悅哼聲道:「你想的未免太單純了!崆峒派只要派人前往蘭州,問一問當初救治吳掌門的那位大夫,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?」

  「這我早就想過。」宋玉龍坦白道:「所以,我在決定要欺騙時,就已經買通了那個大夫。我先給了他一大筆錢,然後又許下承諾,我說只要我當上崆峒掌門,就高薪聘他爲本派的專屬大夫,我們之間有了這樣的協定,他自然樂意幫我圓謊。」

  「你倒是不太笨。」小癡呵呵笑道:「那位大夫現在可還在這裏當主治大大?」

  宋玉龍語聲微現激動道:「他來到山上不到一年,就被謀害了!雖然表面上他是因意外而死,但是我知道,他是被屈長老除掉的!目的是警告我,要我乖乖當他的傀儡。」

  「別激動!」小癡拍拍他:「這裏面又有些什麽文章,你說清楚點。」

  宋玉龍吸口氣,繼續道:「就在我留在山上,等候崆峒派前往蘭州查證的同時,有天晚上,屈長老到我住的房裏和我談條件。他說,他知道吳掌門一定是將掌門之位傳給梅長老,只是他與梅長老不合,不願讓梅長老當上掌門,所以想支援我取得掌門之位。但是,他要我在當上掌門之後,重用他和曲長老的直屬弟子。那時,我正擔心萬一崆峒派發現事實真相,不知會如何對付我;而且就算我當上掌門,如果全派都不信服我,那豈不也是白搭,因此,屈長老的提議,正合我的心意。」

  「你們也就一拍即合了!」小癡呵呵笑道:「可是,你難道不怕屈無常只是利用你取得掌門之位,以後再逼你傳位給他?」

  宋玉龍直言道:「他本來就是這種心態!可是,我既然敢來崆峒派繼位,自然也不是笨蛋,他有他的鬼心眼,我也有我的鎮山寶。我坦白告訴他,吳掌門就是要傳位給梅長老,證據就在我手上。他如果捧我當掌門,我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,萬一我在崆峒派裏出了什麽事,自然有人會將另一半有關傳位的遺書,交到梅長老手中。那時,我固然不保,但是屈長老的陰謀一揭露,同樣難逃門規處置。我們就是在這種互相利用與牽制的情況下,聯手掌握了崆峒派的實權,可是……」

  他一口氣說到這兒,稍喘一陣,才又接道:「屈無常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要除去我,他以爲我是將另一半遺書放在大夫那兒,所以滅了那大夫的口。可惜,他估計錯了!所以才讓我更加小心地提防他。」

  小秋探問道:「如此說來,另外有人幫你保管遺書囉?可是遺書若不在你身上,屈無常大可先對忖你,或軟禁你之後,再來攔截遺書。你怎麽威脅得了他?」

  小癡神秘笑道:「如果,那另外一半的遺書不只一份的話,那就很方便用來遠攻或近守了。」

  宋玉龍張口結舌道:「你……你怎麽知道遺書不只一份?」

  「因爲本幫主是天才!」小癡得意笑道:「你的伎倆在本幫主眼中,只是雕蟲小技罷了,不值得一笑。」

  「不過,那個屈無常也真笨,居然連這麽點小門路也對付不了,還想和人爭什麽掌門之位?實在是有夠遜的啦!」

  宋玉龍不太服氣道:「如果換成是你,你又有什麽方法奈何得了我?」

  「哈!」小癡狂謔道:「我還不用花腦筋去想,最少就有兩種方法可以叫你老老實實地說出所有遺書的下落。」

  「哪兩種方法?」室內所有的人全都好奇的異口同聲發問。

  宋玉龍更是不信邪:「有本事,你就現在立刻試給我看。如果你真能叫我老老實實說出那些遺書的下落,我就服了你!」

  「光是嘴巴服我,有啥屁用?」小癡呵呵笑道:「咱們索性掛個彩頭,打個賭如何呢?」

  聽到賭,宋玉龍似乎連剛才掉了耳朵的痛都忘了,他眼中神采熱烈,表情興奮的猛點頭道:「好!你要賭什麽?」

  小癡笑道「算你這小子上道!不過咱們先說好,要賭的話,可得賭贏賭輸不賭賴哦。」

  「當然!」宋玉龍一副泰山石敢當的模樣:「我這個人,格調雖然不高。但是,我的賭品連賭神周潤發都會幫我按『讚』!說吧,咱們如何賭法?彩頭爲何?」

  「爽快!」小癡嘿笑道:「我就喜歡這樣子的人。關於賭什麽,就是我剛才說的,只要我有辦法讓你老實說出遺書的下落,就算我贏……」

  「是全部的遺書!」宋玉龍截口強調道:「包括原來吳掌門的親筆真迹,以及所有我複製的部分。」

  「當然!」小癡點頭同意道「只要少了一張,就算是我輸。至於彩頭嘛,很簡單,我如果贏了,這些遺書就完全歸我處置。也就是說,你必須無條件交出掌門之職,另外還得幫我揭發屈無常的陰謀。」

  宋玉龍不置可否地沈吟道:「如果我贏了呢?」

  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,你說什麽我照做就是了!」

  小癡無所謂地聳聳肩。

  「小癡!」

  其他人聞言俱是一怔,他們全認爲小癡這個賭注未免太大了。

  「好,爽快!」宋玉龍哈哈一笑,卻牽動了耳際的傷口,痛得他猛抽冷氣。

  小癡見狀,索性解開他的穴道,再取出刀傷藥爲他包紮一番。

  宋玉龍坐直身子,噓口氣道:「既然你做人這麽夠意思,我也不佔你太多便宜。就這麽吧,如果我贏了呢,我只希望你幫我除掉屈無常和曲長青,以及他們手下心腹二十多人,再保我穩坐崆峒派掌門這把金交椅如何?」

  「得,沒問題!」小癡爽快道:「我也可以追加一點,如果你讓出掌門之位,再打發了屈無常,我便擔保崆峒派絕不會爲難你。」

  宋玉龍怔了一下:「這退路我差點沒注意到。好,咱們就這麽說定了!」

  他和小癡二人擊掌三下,立下賭約。……

 

 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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