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耀眼,晴空如洗的正午。

  赤焰小子在如此晴朗亮麗的天氣裏,愉快地昂首歡嘶,點踏著輕盈細碎的步伐,慢馳於麻城外的官道上。

  在牠身後不遠,以小混為首的狂人幫正規軍,人手一馬,由桑君無、白驥和白駿逸等人相伴,談笑風生,輕鬆而行。

  白駿逸依然半真半假地抱怨著,為什麼自己不能升任正式幫兵?被層層責任與義務所束縛的他,私心裏當真羨慕小混他們如此盡隨己意雲遊四海的自由。

  行行復行行……

  不知不覺地,桑君無等已送出十里,仍有些依依不捨,不願和小混他們就此別過。

  只因為,送行的人心裏明白,小混他們此去,千里湖海任悠遊,他日何時重相見,只怕遙遙無盡期。

  桑君無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嘆︰「誰會想到,只是這短短時日的相處,卻能令我這個歷盡煙塵的江湖大豪,觸生不忍驟離之心。人與人的相識相知,真是唯有一個緣字了得吶!」

  向來瀟灑的小混,可不管桑君無他們心裏是多麼的情深意濃,止步笑道︰「算算時辰,武林四公子他們應該已經進入麻城和黃安之間的三不管地區了,若要出事,那一段路是最容易打埋伏的地點。桑老大,你們就甭再送了,我們也該快馬加鞭趕一程,這才來得及綴上他們。免得萬一真有了什麼狀況,那幾位公子哥兒們找不到咱們這些個保暗鏢的,叫了救命沒人理會,那可就大大的有戲唱嘍!」

  雖是不忍分離,卻也不得不說再見。

  桑君無強顏一笑︰「也罷,小混,只要再回江北,別忘記到咱們江北雙堂走走。」

  白駿逸更是依依不捨道︰「對呀,還虧我是狂人幫的掛名幫兵,你們卻連飛馬堂都還沒去過,這可真是太說不過去了。大幫豬,有空別忘了要來打擾我呀!」

  白驥亦是爽朗笑道︰「逸兒說的極是。小混,此番老夫唯一的遺憾,就是未能邀狂人幫到堂中大醉三日。來日有暇,可別忘了有空來坐坐吶!」

  「一定,一定。」小混咯咯直笑︰「只要你們不怕自己家裏太過熱鬧,本幫豬一定找時間到府服務。」

  哄笑聲中,小妮子招回赤焰,與小混等人一同認蹬上馬。

  狂人幫眾將在馬上再度和桑君無及白氏父子拱手告別,這才吆喝一聲,捲著黃塵爭道馳去。

  桑君無他們三人留戀地望著小混等人越馳越遠,直到再也看不見馬上眾人的背影,方始回轉麻城。

 

  ※  ※  ※

 

  小混他們引人側目地在官道上策騎狂奔,赤焰馱著小妮子,依舊當仁不讓地遙居領先地位。其他人的坐騎,由於俱是飛馬堂所提供的上選之驥,腳力相當,這一路奔來,若要分出勝負,全得看馬上騎士的駕馭功夫。

  因此,小混他們這一回合的賽馬,可謂全憑真實本事的技巧之戰,他們不僅賽得刺激,當然,飆得更是過癮嘖嘖!

  而且,小混為了公平起見,這次故意將小妮子和赤焰這對總是光贏不輸的常勝搭擋排除於賽外,以利自己等人來上一場真正的男子漢競爭。

  經過如此一陣豁命的催馳,小混等人馬不停蹄狂奔二十來里路程之後,他們終於揚著漫天黃沙,捲入設於官道上的第一所驛站。

  小混僅以半個馬身之長,辛苦贏得勝利,總算保住堂堂豬威的面子和裏子。

  屈居第二之人,竟是武功末流的小紅毛和怒獅哈赤。他們倆只以一個馬首之差,稍遜小混一步抵達做為終點站的驛站店口。

  至於小刀、丁仔和孫浩文他們這三個功夫一流的超級戰將,此番卻是霉莊當家,輸脫了底,圖呼奈何。

  眾人拋蹬下馬。

  丁仔揉著發酸的腰枝兒,苦笑著自嘲道︰「辣塊媽媽的不開花,人真的是沒有每天過年的事,偶爾輸他個一回二回,也算是平衡一下剛剛過完年的心情。」

  小紅毛扮著鬼臉謔笑道︰「辣塊媽媽豬的輸,常常的,不稀奇啦!」

  小混等人聞言,贊同地哄然訕笑。

  丁仔揉著鼻子,癟笑道︰「小紅毛,你真他媽咪的,哪壺不開提哪壺,我這麼光榮的糗事,咱們私底下知道就好,你幹啥一定要戳破才肯罷休?」

  小紅毛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,義正詞嚴道︰「提醒你失敗,你有機會變改,責任是我的。我永遠努力提醒,保證忘了不記。」

  「忘了不記,你還說幹嘛!」丁仔笑罵著輕刮了這個說話老是顛三倒四的小鬼佬後腦勾一記。

  眾人笑鬧著進入驛站附設的野店休息。

  率先抵達驛站的小妮子,早已坐在野店內悠哉悠哉地閒啜著香茗。

  「你們可真慢吶!」

  這妮子望著嬉笑入店的小混他們,不是抱怨地叨念了一句。

  小混嬉皮笑臉地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,攬著這妮子香肩,愉快道︰「想要人家追得緊、追得急,得說嘛,你只要開口,我是非常樂意遵命的咧!」

  「來這套?」小妮子千嬌百媚地橫眼道︰「落伍啦,拜託你換點新鮮的好不好?」

  「好。」小混忙不迭猛點著頭︰「當然好,不過新鮮的只適合私下演出,以免教壞在座的未成年小孩,同時又引誘了這些已成年的男人,害他們心癢難搔,這樣未免太不人道。」

  「又在臭屁了!」小妮子嬌哼一聲,粉頰沒有由來的一陣臊熱,泛起令人可疑的潮紅。天知道她心裏到底想起了些什麼。

  小混將這妮子臉上微妙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裏,竟也難得開始懂得憐香惜玉,沒有再拿出冷水精神來嘲謔這個刁鑽又甜蜜小冤家。

  他反倒是不著痕跡地轉移在座眾人的注意力,轉而向上前招呼自己等人的夥計,尋問道︰「小二哥,有件事想向你打聽一下。」

  夥計臉上堆起了笑,哈腰問道︰「少爺,你有啥事要問小的?」

  小混笑道︰「今兒個你有沒有招呼過,四個大公子哥兒加一個公子哥兒,一共是五人,這樣子的生意呀?」

  「有的,有的。」夥計連連點頭︰「就在晌午的時候,他們還是在小店裏用了膳,這才上路的吶!」

  「謝謝!」小混順手塞過去一塊賞銀,吩咐道︰「給我們來壺好茶,和幾碟茶點就行了。倒是我們的坐騎,麻煩你加意照料一下,這些畜牲剛剛有一陣好跑,等牠們休息夠了,我們馬上要再上路。」

  「你放心,小的理會得。」

  收了賞錢的夥計,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細縫,又是恭身又是哈腰,好不殷勤地應聲退去。

  孫浩文輕笑道︰「濮陽公子他們走得並不快,咱們待會兒只要再加趕一陣,就能和他們來個頭尾相接。看來,一切情況果然都正如你這隻大幫豬所預計的進展。」

  「當然!」小混大言不慚道︰「這種小事,本大幫豬不用計劃就能讓它順利發展。要不,我這豬位豈不是混假的啦!」

  小刀無奈地搖頭道︰「才說他胖,這混球就喘起來了。」

  「這就叫……」小妮子哼笑著接口︰「狗改不了吃屎。」

  「你說什麼呀?妮子!」小混目光放邪光,不懷好意地瞅著這妮子。

  小妮子苦於身陷小混魔掌所控,無路可逃,情急之下,只得拚命扭掙,同時駭聲尖叫道︰「君子動手,小人動口……」

  她還沒叫完,就被小混硬拖入懷裏,狠狠印上一記家法,吻得這妮子咿唔不得。

  「自找麻煩。」

  其他人紛紛搖頭失笑,對這妮子不予同情。

  「嗯……好爽!」小混嘗夠了甜頭,暢然咂嘴道︰「為了如此香吻,便是當個小人我也甘心。」

  小妮子早已臊得一頭埋進這混混懷裏躲藏,再也無顏以見江東父老。

  忽然——

  「這是什麼?」

  躲在小混胸前藏羞的小妮子悶哼一聲,抬起酡紅依舊的臉龐,探手在小混懷裏摸索。

  「喂喂喂……」小混故意曖昧叫笑道︰「光天化日之下,你就這麼公開地攻擊我,這樣像話嗎?」

  小妮子沒好氣地白他一眼︰「憑你這塊料,還引不起姑奶奶打你主意的慾望。」

  她這話立刻引起一陣高低腔調的悶聲偷笑。

  「這是什麼?你塞在懷裏不嫌重呀?」這妮子揚著手中自小混懷裏摸取的一把火銃,攢眉問著。

  「對了!」小混接過火銃,輕鬆笑道︰「你不摸出牠來,我還差點忘了。」

  「小紅毛……」小混遞過火銃,沈穩道︰「這玩意兒你比較熟,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辨出它的來歷?」

  小紅毛好奇地接過火銃,仔細端詳。

  當他將火銃倒過來,查看握把底部時,忽然臉色大變,叫道︰「這槍,爹地的。」

  他抬起頭,激動道︰「是爹地的,壞人殺爹地和媽咪時,不見的。」

  「真的?」其他人亦不禁動容。

  丁仔急聲問道︰「你確定這火銃真的就是,昔日你家遭變時所失落的遺物?」

  小紅毛淚眼模糊地直點頭︰「記有對,我記有對。這槍的屁股有記號,是葛林斯特家徽,你們看。」

  小混接過火銃,其他人圍擠在他身邊一起打量。

  果然,在這支短火銃栗木握柄的底部有一個模糊的烙痕。

  小混拿近火銃,仔細觀察那個烙痕,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隻展翅之鷹立於一對交叉劍上的圖記。那也正是昔日大紅毛格瑞給他看過的葛林斯特家族的族徽。

  小刀沈著道︰「看來,關於小紅毛家的滅門血案,終於又有了新的線索。小混,你這柄火銃是從哪來得到的?」

  小混冷然一笑︰「還記不記得在麻城的城隍廟前,放冷槍的那傢伙?那賊貨躲在暗裏轟了我一槍,還好我反應夠快躲過了,他往外衝時,手上的是空的,我就覺得有點奇怪。後來,你和大帥哥聞聲回堵過來,我看他跑不掉,所以就不急著追他,先到他躲藏的地方去察看一番。這支火銃就是那時在他藏身的屋檐下找到的,那小子大概是趕著要逃命,顧不得仔細掩藏這支火銃,這才讓我輕易搜了出來。要不,想要找到這項證物,只怕是大海撈針的事。」

  「這麼說……」孫浩文沈吟道︰「小紅毛家滅門血案的主謀者,極可能是南昌寧王府的上高王宸濠嘍!」

  「八九不離十!」小妮子嬌哼道︰「要不,火銃怎麼會被他的手下拿來做刺殺興世子的工具?說不定小紅毛他家的滅門就和皇位的繼承問題有關呢!」

  丁仔亦是撫顎贊同道︰「就算主謀不是上高王,他也鐵定脫不了關系。再說,政治的事,本來就是最黑暗的,為了奪權,殺死一、二個礙事的洋商,這種事那種人他不是幹不出來。」

  向來甚少表達意見的哈赤,這時竟也將自己一雙蒲靈巨掌扭得喀啦直響,同時一邊憤恨道︰「咱可不管他是啥撈子上高王,或者下低王什麼的,只要這傢伙是小紅毛他家家變的元兇禍首,咱就非得扭斷他的脖子,好替小紅毛出這口氣不可!」

  「大獅子,謝謝你。」小紅毛感動之情,全然溢於言表。

  孫浩文略略頷首,慎重道︰「這麼說來,等咱們將興世子送到紫禁城之後,便得整裝南下,前去南昌一探寧王府虛實嘍!」

  「咱們不上北京了!」小混以手指輕彈著桌面,斷然道︰「兵貴神速,咱們只將小王爺就近送回位於陸安的興王府,然後立刻改道南行,直殺南昌。」

  頓了一頓,這混混接又笑道︰「既然寧王府是諸多問題的根源,我相信只要咱們狂人幫大搖大擺地進入南昌之後,不用咱們費心去探什麼虛實,保證就有人會憋不住,自動找上門來自首。屆時,咱們只要以逸待勞,等著人來算總帳就可以了,嘿嘿……」

  小刀尋思道︰「那麼興世子怎麼辦?咱們原先可是答應人家要保駕進京的吶。」

  「這還不簡單……」小妮子皺皺俏鼻子,嬌笑道︰「大不了叫他在興王府等咱們辦完正事回來,再送他進京去嘛!他如果等不及,就叫四公子帶點興王府的蝦兵蟹將保他上路好了。他們人多雖然不見得有用,不過排場挺唬人的,加上各地官府高迎遠送,要安全進京應該是沒啥問題才對。」

  小妮子歇口氣,不讓人答腔的立刻又接著說:「假如連這樣子,武林四公子還周全不了小王爺的安危,那我看他們不論是官場或江湖,全都甭再混了。太丟人了嘛!」

  小混忍不住吃吃直笑︰「真不愧是我的親親好老婆,連思想都跟我越來越一致。口水餵你吃多了,果然是不一樣。」

  「你皮癢!」小妮子嬌嗔低哼,伸手便朝這混混腰眼兒大力擰去,她可是一點都不打算要憐香惜玉。

  「唉唷!」小混吃痛慘叫,忙不迭挪臀閃腰,躲避這妮子三娘教子的指功。

  「真是最毒婦人心。」小混揉著腰肢兒,無奈地兀自嘀咕著。

  「你認命吧!」其他人毫不同情地嘲笑道︰「打是情、罵是愛。她沒踹你,已經算是客氣的啦!」

  當然,久經小混訓練的他們自然明白,大幫豬的糗態可不是那麼容易嘲弄的。因此,眾人話聲未落,便已哄笑一聲,各作鳥獸地衝出店門,以防遭到小混的報仇。

  難得吃到甲魚(鱉)的小混剛一起身,還沒考慮是不是要討回豬威,就被眼明腳快的掌櫃橫身攔下,笑嘻嘻地請他付完茶資和照料馬匹的費用,才讓他出門。

  小混被白看了笑話,還得付帳,這對他而言,簡直是百年難得一回的經驗。這隻「鱉」(彆)可真是令他大叫︰「吃不消!」

  這混混吃不消的事,理所當然想到找別人分杯羹一起吃,只不過當他出了店門,自殷勤的夥計手中接過自己的坐騎時,其他人全都已經非常識相地拍馬絕塵而去。

  望著官道上漸行漸遠的滾滾黃塵,小混只有瀟灑地一聳肩,笑罵一聲︰「辣塊媽媽的不開花,全都是些賊頭賊腦的貨色!」

  再次打賞之後,小混施施然地認蹬上馬。

  獨自上路的他,一點兒都不急著趕路。

  他放任馬兒輕鬆地慢跑著,一路上隨性眺望官道兩旁的綠野平疇。

  若是踫到有人在田地裏種作,這混混竟還窮極無聊地與其含笑招呼,彷彿他自己是大地主,正騎馬尋視著自己領地的德性。

  小混可是篤定得不得了,他知道別人一定得等他。

  因為他這隻大幫豬是大牌中的大牌、主角裏的主角。沒有他的場面,不管是文戲、武戲,還能搞出什麼熱鬧來?

  因此,他走得愜意、走得悠哉,生恐走得快了,還會破壞別人癡癡等他的情調。

  這混混打譜兒要讓那窩背主潛逃的小豬仔們,等到日落西山還見不著他的影子,好叫他們內心疑惑、著急,猜測自己是否出事等等,以作為懲治他們叛離的手段。

  就在小混高踞馬上,和一個肩著竹簍與自己錯身而過的佝僂老者含笑招呼的同時,晴空之中,忽而躥升起一溜嫣紅如霞的煙霧信號。

  小混抬頭,瞇眼望著半空中那道逐漸擴散淡逝的紅霧,估量著信號發射處與自己之間的距離。

  這混混喃喃自語道︰「這是那幾個寶貝公子哥兒們的警急求救訊號,果然不出本幫主所料,真又有人出事了。就是不知道這回來的是何方神聖?竟能嚇得那四個公子哥兒大搬救兵。不過……」

  他兀自失神地咯咯直笑︰「這種小事還用不著勞動我老人家出面,交給本幫那幾支大棟梁處理就結了……。依我看,那幾支竹本品種的大小棟梁,一見著求救信號,肯定忙不迭的殺過去救人。現在大概已經和人對上手了吧,呵呵……」

  既然打定主意讓別人表現,小混自然不會加快行程。

  他逕自慢條斯理地策騎而行,沒事還掏出剛才在路邊買來的現炒花生,撥著殼吃將開來。

  忽然——

  一陣激昂澎湃的馬嘶,自官道彼方遠遠傳來。

  小混微感意外地呵笑道︰「哎呀,是我那寶貝兒子的聲音!牠會來接駕,可就表示那幾支棟梁有些撐不住場面了。本幫豬可真是越來越好奇,究竟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出現,居然令老哥他們如此緊張,需要派出赤焰小子來催駕?」

  隨著他這陣子嘀咕,赤焰小子迅若奔雷的蹄音,已然隱約可聞。

  小混亦不再遲疑,他吆喝一聲,用力一夾馬腹,胯下坐騎立即如箭般鏢射而出,放蹄直奔。

  轉過一處彎道,小混已瞥見赤焰那如燃霞一般,乘風飛馳的輕盈身影。

  他仰頭發出一陣打著旋兒般的口哨,數十丈外的赤焰立即歡聲長嘶以應。

  他們雙方的距離,在彼此縱馳之中迅速縮短。

  小混忽而大喝一聲,振臂自飛奔的快馬背上,拔空直起,再一晃肩,便朝赤焰那頭撲落。

  赤焰彷彿與他靈犀相通一般,就在小混身形淩空的同時嘶嘯以和,並且自飛奔的勢子裏,直接扭腰蹬蹄,硬生生將自己龐然的身軀甩蕩入空,完全違反力道的折換角度,轉向來時之路。

  正當赤焰四蹄落地,回頭而奔的剎那,小混亦如一朵棉絮般,絲毫不著力道地飄落赤焰背上。

  而在赤焰放蹄衝刺之時,小混已然穩穩地伏貼於馬上,彷彿與赤焰融為一體,任赤焰全力馭風,載他盡速馳往戰場。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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