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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又是另一個陽光亮麗的美好早晨。

  小癡他們醒來,入目的第一眼竟是一片五光十色的燦爛彩芒。

  一時之間,他們還以爲自己誤入了某座秘室寶窟,眼前才會如此珠光寶氣。待他們定神之後,仔細瞧來,這才明白原來是晴空中的豔陽照到百丈上的洞口,陽光反射到石壁上,再被壁上一些會反光的結晶礦石互相折射,因此産生的美麗景象。

  「好漂亮!」小秋不由得嬌笑道:「奇怪的是,昨天也有出太陽,可是爲什麽就沒有出現這種奇景呢?」

  小癡嘖笑道:「我不是說過,這陣式在三十六個時辰後方位會發生變化。一旦方位異動,整座陣勢內外的景像自然也會有所改變。所以昨天和今天的事是不可以相提並論的!還有,你別以爲咱們現在在洞底看的景象很漂亮,就認爲從上面看也差不多。如果你現在是站在洞口往下瞧,我保證那絕對是另一番景象,說不定你看過之後,就沒有勇氣進入這個井洞了!」

  奴加忍不住讚歎道:「這陣圖之學,實在是太奇妙了!」

  「知道就好!」小癡理了理行裝,朝那唯一的出口用力揮手,豪氣風發道:「走吧,長征地獄谷去!」

  他們一行五人便在洞底彩光的照耀下,步入那條朝下傾斜的地下隧道。

  眾人逐漸深入隧道之內,來自井洞的彩光也越發減弱,奴加於是重新取出另一支獸燭點燃,隧道內因為燭光的照耀,發出閃閃光輝。小癡他們原以爲這隧道內,也和井洞洞壁一樣凝結著結晶礦石,但是細看之下,方知這通道竟是乳白色的鐘乳石區。

  小秋不禁呵呵笑道:「這個隧道的長相,倒是和不歸洞前面那個鐘乳石洞一樣嘛!」

  小癡不以爲奇道:「這裏和死湖彼岸的不歸洞雖然有些距離,但是就地緣關係而言,其實兩地仍算是同一地層帶.所以會有相似的地下景觀並不足爲奇。」

  他說完之後,發現其他四人宛如聽天書一般,茫然不解地瞪著自己,他這才想到,當世人一般所學無非是經史子集之類。而五術雜學早已流爲江湖術士混飯吃的工具,如今他搬出已失傳多年的地質學來談,別人當然是有聽沒有懂了。

  「都是秦始皇惹的禍!」小癡搖搖頭,沒趣地兀自抱怨道:「他把有學問的書都燒光了,讓大部份的中原人變成不懂遠古學問的笨蛋。更害我現在想表現自己很有學問的樂趣都沒了,這傢伙真是罪大惡極!」

  小秋奇怪地看著他:「小白癡,你一個人嘮嘮叨叨些什麽呀?怎麽打從你進入隧道以後所說的話,我們沒一句聽得懂?你是不是又在發瘋了?」

  「沒事!」小癡知道解釋也是白費力氣,遂揮揮手:「我這是在念咒,好幫助咱們順利入陣,你們別管我!」

  其他人還真將他的話當真,以爲他的咕咕噥噥是在計算入陣的方法,於是不再理他,自顧自地胡扯閒聊起來。

  小癡見他們聊得開心,不禁有些氣悶地忖道:「唉……,其實當天才有時候也很不好玩嘛。如果你知道的事,別人無法瞭解,你說了又有什麽用?人家反而當你是胡扯!」

  這個天才白癡又開始陷入自己封閉卻又寬廣的小宇宙裡,思緒放飛:「這個世界果然像老癡爺爺以前說的,時常黑白顛倒、是非不分,大概就是因爲這樣,老癡爺爺和瘋和尚、狂夫子他們才會喜歡研究那些有就是無、無即是有、空就是不空、不空就是空的道理。果真是自古天才多寂寞乎?不行!這種日子過得多痛苦。以後我可得找機會,把這幾個笨幫兵騙到別有天去讀書,好增加他們的學問,免得我所說的話,他們老是有聽沒有懂。呵呵……」

  想到得意時,他情不自禁的發出呵呵傻笑。

  小悅走在他身邊,聞聲好奇探問道:「你又哪根筋不對啦?幹嘛笑得像個小白癡似的!」

  小癡扮個鬼臉嘿笑道:「我在想,咱們出山以後,應該找機會做做在職訓練,以提升風神幫的素質。」

  「我覺得……」小秋嬌笑連連道:「白癡般的傻笑,已經成爲本幫幫主的注冊商標,咱們只要請他出去打廣告,風神幫保證紅透半邊天!」

  「啊哈!」小癡好似發現新大陸,指著小秋道:「我發覺……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!穿著這種不倫不類的男裝,真是太委屈你。我建議咱們出山之後,立到替你置裝打扮,以發揮本幫唯—一支花瓶的實際效用!」

  小秋被他說得又差又窘,只得沒好氣道:「你才是花瓶哩!」

  小癡一本正經道:「不對!男生不能當花瓶。要嘛,就得當……」

  「什麽?」

  其他人好奇地催問。

  小癡故做嬌媚地眨眨眼睛,細聲細氣道:「我要當……當那個……」

  「到底當什麽嘛?」

  「當然是當……」小癡對著小秋猛抛媚眼:「玫瑰花嘛!玫瑰花配花瓶,這才叫絕配嘛!」

  「少遜啦!誰要和你黑白配?」

  小秋終於忍不住捏起紛拳,又笑又叫地追著小癡猛捶一頓。

  小癡抱頭鼠竄之際,沒有注意到腳下已經奔近一處光滑如冰的地面,加上隧道坡度在此突然陡斜許多。

  他前腳踩上滑地,後腳已然一記倒栽蔥,整個人活像皮球似地猛前深黝的前頭呼呼滾去。

  「哎唷……,媽呀……哎唷!」

  小癡一路滾一路叫,顯然這回可是吃足了苦頭,小秋知道這次他不會有什麽危險,根本懶得伸手去救他。

  他們四人等到前面小癡的哀叫和摔滾聲停止後,才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坐在這道光滑如鏡的陡坡上,溜滑梯似地一路呼嘯著滑下斜坡。

  小癡一路滾下坡,摔得鼻青臉腫,腦袋發昏。他剛起身站定,便聽到其他四人呼嘯而下的聲音。

  於是,他暗自嘿嘿奸笑,也不做聲,逕自往旁邊閃開,眼睜睜看著四人滑下這道足有百碼之遙的陡坡,砰然一聲撞上陡坡盡頭處,正好阻道而立的聳然大石!

  「哎唷!」

  「媽呀!」

  滑在最前面,正中大石的人是二凡。他才叫出聲,奴加緊隨而至撞上他,差點把他撞岔了氣。

  小悅和小秋幾乎不分先後衝撞而來,二凡幸好有護體神功自動反震,抵消了大部分的衝撞力,才免於當場吐血的命運。

  奴加可就沒他幸運了。他雖是前有二凡當肉墊子,卻也受到反震力的衝擊,再加上小悅他們隨後而至的衝撞,他一口氣接不上來,悶哼一聲,當場昏倒。

  受創最輕的自然是最後抵達的小秋,她雖是撞得胸口發悶,但是深喘兩口大氣便已無礙了。

  她翻身躍起,嗔道:「小白癡,你好壞!明知道前面有惡石擋道,爲什麽不出聲警告一下?」

  小癡耍潑道:「我警告你們,誰來警告我?我還不是正中紅心,撞得昏頭轉向,你該感謝我,讓你有機會嘗試這種滋味才對!」

  「小白癡,別胡扯了!」小悅苦笑道:「當場有人受不了這種滋味了。」

  「怎麽會這樣?」

  小癡走上前去,探探奴加的腕脈,呵呵笑道:「沒事!他是興奮過度,因此才會暫時停止呼吸。」

  他在奴加背心大穴拍了幾掌,奴加吐出悶憋的一口氣,立即醒了過來。

  奴加揉著胸口,搖頭大歎:「不好玩!跟你們在一起,只要稍稍不注意,就會玩出人命來!」

  「安啦!」小秋拍著小癡胸口:「有這位蒙古大夫在,你就是想玩命也沒啥機會的!」

  小癡嘻嘻笑謔:「你怎麽可以學我的招牌?小心我告你仿冒!」

  他指的是小秋的動作幾乎和他一模一樣。

  「笨!」小秋嘲謔道:「你連關係企業、連鎖經營的概念都沒有嗎?這樣也配稱爲天才?簡直白癡得可以喔!」

  小癡抓抓鼻子,笑道:「我差點忘了,你已經被我傳染得跟我差不多一樣聰明了。」

  小悅此時已注意到,就在那塊擋道惡石之後,原來唯一的地下隧道,至此竟分出岔路來。

  「這下可好!」他呵笑道:「咱們是不是要用丟銅板的方式,來決定該走哪一條路?」

  「少遜了!」小癡嗤笑道:「丟銅板的方法早就落伍啦!虧揮你還好意思說出來讓我嘲笑。」

  小悅嘿嘿乾笑兩聲,道:「這麽說……,小白癡閣下,你還有什麽比較新潮進步的方法,可以決定咱們的前途?」

  小癡裝模作樣地重咳道:「根據本幫主最新研究證明,咱們應該走右邊這條路才對!」

  「爲什麽?」

  其他的人倒是很好奇,他又是在何時做過研究的?

  「這個嘛……」小癡擺出一付老學究的樣子,故做莊重道:「本人可以分從遠因和近果兩方面,來向各位報告。」

  他乾咳兩聲,接著道:「先說遠因,咱們必須走右邊的原因,是因爲近來的左派路線不太好混,到處有人鬧革命,要求獨立什麽的。所以本幫主決定忠於民意,還是採行靠右政策比較安穩些!至於,這個近果嘛……」

  他嘿嘿假笑兩聲:「則是由於本幫主經過剛才那一場天翻地覆的滾動之後,撞上了大石,人剛好掉落在右側隧道之前。此乃天意,告訴本幫主應往右邊走!所以,基於民意與天意的選擇,本幫主在此鄭重宣佈……,走右邊就對了!」

  他話聲未落,其他四人已噓聲四起,小秋更是就地拾把石子當做雞蛋,朝小癡猛丟!

  小悅他們自是立刻跟進,大家丟得不亦樂乎!

  小癡一面退後閃躲,一面叫笑道:「喂、喂!有風度一點,就算你們不同意我的話,也該有雅量接納不同的聲音嘛……。」

  他在前面跑,小秋等人在後面追,雖然追的人噓聲響亮,但仍是老實地跟著前人的腳步走。所以……。

  他們一行人還是走進了小癡所決定的那一條「前途」!……

 

 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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